一刻钟后,无花来到南苑。
此处为犯了事的家奴所居,入目皆断垣,凄凄草木深。一道矮墙里头隐隐传来少年们的嬉笑怒骂声。
无花无聊地折了一根柳枝跳进矮墙,方才还聚成一团的少年们见是她,纷纷愣了愣,然后不知是谁恍然叫了声:“是花梧!超凶的那个!”
被这么一吼,那些人似逃命般拔腿就跑,不一会儿,人或躲进屋里,或躲到树后。仅留空地上被方才那圈人围起来的孤伶伶的抱头小少年。
无花上前,毫无耐心地踢了踢那人:“林斡臻。”
少年的衣衫似乎被方才那群人给扯坏了,破洞处依稀可见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他瑟缩了下身子,怯怯抬眼:“你叫我?”
无花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他们欺负你,你就任由他们欺负?”
少年微微摇头,气闷闷的:“嗯,他们人多,总会欺负回来。”
“笨。”无花毫不留情地指出。尔后,她也不看愈发沮丧的少年,随手将柳枝折成蝶,慢悠悠地陈述:“我方才去人事房要了你的身契,如今你可是我的人了,我说的话你务必遵从,懂?”
地上的少年闻言瞬间吓白了脸,他下意识捂紧自己的衣裳,飞速往后远离了无花,结结巴巴道:“听说你是个断袖……我,我还小,不能陪陪陪……”
折蝶的手一顿,无花沉着眉眼,语气不善:“陪什么?”
少年缩了缩脖子,咽了口水:“……陪.睡。”
无花冷然一笑:“……休得做梦。”
叫林斡臻的少年被无花强行带出了南苑。据目击者陈述,林斡臻离开时衣衫褴褛,眼里泪汪汪,双颊还染有可疑的红晕,一看就是被人以不可描述的手段欺负狠了。
于是无花又担上一条强占少男的恶名。
亥时三刻,夜色正浓。
几台上,煤油灯的火光微弱且颤巍,无花的神色在朦暗的灯影下显现出几分晦暗不明来。
那名被无花强占的少年此时正抽抽搭搭抹着眼泪:“花儿爷,这人的字好丑,远不如我原来的笔迹,我能不模仿他么?”
林斡臻瘪着嘴,悄悄揉着被抽成红虾的手背,小声与无花抗议。
无花眉心一跳:“少废话。”
林斡臻余光瞟到无花手中随意晃动的柳枝条,委屈应了一声,随后又继续痛不欲生地临摹她的笔迹。
无花深感无力地揉了揉眉心。
若她没有猜错,钧旋子与他的侍从玉辂必定以为原先的花梧不识字,因为无论她如何信誓旦旦,他们都不肯信字条是她留的。再者,她离开重光阁时,侍从玉辂看她的那几眼,怕也觉得不可思议,明明不识字的花梧竟还能看懂玄门书籍罢?
既然他们不信,无花遂找个识字的家奴来冒充她。
至于钧旋子他为何会对她留下的字条穷追不舍,无花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便是钧旋子认识她的笔迹。虽然她前世没写过几个大字,但也不排除仅有的几张手稿经去载宫人之手流传出去,从而被钧旋子记住。
无花确信自己先前不认识钧旋子,而他对她的笔迹如此熟悉……怕不是她无意间害了他全家,因此被暗暗记恨上了?
忆起前世的作为和如今钧旋子的一身缟素,无花觉得此事不是没有可能。
无花又想起当日,她对孟子离说她在重光阁留了字条,而孟子离闻言毫不惊怪的反应,心里愈发没底。然而当她今日去找孟子离求证时,又听人说孟子离突然被外派执行任务去了……
现下,无花也不知道原先的花梧究竟是真不识字,还是假不识字。
次日初晓,风拂,晨星稀疏。
林斡臻顶着乌黑的眼圈,打着哈欠同无花立在重光阁外。
无花稍稍回过头,林斡臻立马合上嘴,他后怕地用袖子盖住自己的手背,乖巧道:“花儿爷,你要不去一旁坐坐?”
无花没理,只是视线微转,最后若有似无地落在重光阁二楼的窗子上。
两扇横格雕花窗后,玉辂一脸沉静地注视着阁下那两人,默不作声。
不急不徐的脚步声渐近,玉辂回身禀道:“主人,他来了。”
闻言,钧旋子的脚步一顿,他远远透过窗棂的格子看去,只见无花身后的那名少年颇为眼生,而无花微仰着头,正目色淡然地注视着阁内的一举一动。
他不由得默了默,才轻声道:“让他俩进来吧。”
林斡臻低眉垂首,亦步亦趋跟着无花进了重光阁。晓色初临,光线熹微,阁内似乎只有钧旋子主仆与他们二人,一时寂静得很。
无花却丝毫不懂得珍惜这份寂静,她走到一半忽然停下,然后长腿一抬,直接踹向林斡臻的腿窝,沉声喝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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