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玲筋骨的柔软早超越大多同族,仅接受过最先两位舞伴的领舞,便适应了这场舞宴的步调与节拍。瑟兰迪尔当然清楚她出现在了舞池中,萦绕她的风告诉他,她怎样从生硬窘迫变得游刃有余,怎样从亦步亦趋变得投入,甚至是作领舞的那一方。瞧瞧这个异族的女子,她如此忘我入神,犹如一株花圃间错过了花时盛开的风铃草承着月色迎风摆动,清嫣的紫蓝裙裾因她的热情和笼罩的焰光红晕,生生透出骄艳之意,连换舞伴后久久落单了亦全然未察。
渐处舞池中心的他何尝不是无人共舞。
他们像两道初始平行的涟漪,于各自的轨道上荡漾着粼光,然而在没人可预测没人曾知晓的时刻、在波澜极致推涌的尽头,它们交合到了一起——由一个无足轻重的点,到一段将信将疑的弧线,再到愿意拥抱全部的圈环。
这就是他们最终得以邂逅的过程。明明原来毫无交集,明明有太多太多在曲乐休止前仍失之交臂的可能。
路玲微喘着气,不敢置信她的手心正覆在瑟兰迪尔的手掌上。看起来他也有些错愕,可并未直白表现出丝毫的嫌弃。她该为此松一口气吗?
本能的退却比思想更早一步叫她把手收回牢贴身侧。
飞上脸颊的热度直逼耳垂,她一个字都挤不出,向他施了一礼便匆忙退场,只盼望那颗狂跳的心没引起他过份的注意。
出了哄闹围观的人群,扑面的冷意让她顿时清醒了不少。
不知不觉往宴会的边缘走去。这边的树木间距比主场地周围的要稀疏,因朝向北面以及更靠近黑山脉的投影,树荫也显得不那么丰郁。
隔着疏落的枝丫,只一眼,路玲便望见在矮丘上站哨的提努维安。
确如格洛芬戴尔说的,自己的视力快赶上神的首生子女了?她在心里苦笑摇头。
其实今晚普天同庆,即便严格按照规定去站哨,每一名守卫也都会有充裕的时间轮流下来参加庆宴。
但提努维安打她认识他起,就总表现得异于旁人。尽管,路玲也说不清眼前的还是不是同一个精灵,那个在大海岬、在日落港对她目无表情,却一直耐心陪伴的侍从。
若非埃美尔无意提起,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费兰竟与他有着亲缘关系。
也只有在那时候,她方能窥探到提努维安完全不像表面般对周遭漠不关心。
“作为父亲的你,看着儿子长成了如故国土地上的一株高壮的山毛榉,然后为保卫新的王国折枝,此际心里是不是会有难得的自豪?”
精灵不单目力极佳,耳力亦是人类所难企及的,即使这番自言自语眨眼便支离破碎。可是提努维安并没有要向她投来注视的迹象,她也不期待能得到他的回答。
“明天你会留下?”
路玲面露错愕,“加尔多?”
一身银袍的高瘦精灵微微一笑,“你一过来,我就在留意你了。”
她略感不好意思地错开跟他的对望。
加尔多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路玲想了想,举目环顾了四周一圈,不出意料,赛尔贝斯老早等着她看过去。
多半是那家伙透露的吧。
她没有避讳,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费兰和战友们立冢时,我想在场。”
由她口中确认,加尔多似乎没太意外,静默了片刻,依旧莞尔地点点头:“你很有勇气。”
反倒是路玲听到他这样评价自己,有些愣住。
她伸手摸摸镌刻了腾格瓦文的匕首剑柄,那么久那么久过去了,当她的指尖碰到这串字体拼凑成的精灵名,记忆还是如在地牢乍见生机时一样,所有情绪凝止在那抹温和爽朗却不失认真的身影之上。那一缕最初的曙光。
“是他们给我勇气。”
加尔多接着跟她聊了一下灰港的现况。自最后同盟之战落幕,中土上萌生去意的精灵越来越多,近百年间,加尔多更是每年春天都能目睹一艘满客的白船沿笔直航道启航。其间赛尔贝斯偶尔淡然地朝这边投来一眼,又漫不经心地调开目光,后来离开了一次,但没多久便返了回来。
菲恩留在隐密林间主持清理战场她是知道的。洛斯迪尔则仍在褐地处理相似的局面,估计到仲夏日还回不来一趟,那最快只能是星光节前。事实上,索伦在东方勾结到的盟军尚有十几万的规模在南下路上,亏得初守精灵和并没有受黑暗腐化的东部族群携手,浴血将他们死死抵挡在外,否则纵使至尊魔戒成功被毁,这边的自由联军同样难逃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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