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与身体的博弈同样重要,寻人之短,方能溃之薄弱。
可惜苏木始终神色如常,她冷淡地说:“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是这样吗?”长兮费力地拖动着锁链,走回床榻边坐下,说:“我神识不稳,这幅身躯也弱得很,你这样栓着我未免太高看我了。”
“我若是你,这会儿应该在琢磨怎麽出去。”苏木跟着回身,说:“我仍要劝你一句,你这会儿刚修成人身,出去了也是枉然。如此不如打坐静心,修身养神。”
锁链哐当被拎带起来,长兮动作蛮横地擡起一只脚,脚腕上青紫一片在昏光下显得触目惊心。他曲腿踩着榻说:“我山上的人呢?”
“都在。”
说罢苏木倏忽笑起来,柔声说:“你这容貌生得极好,尤其是这双眼,上挑的弧度多一分薄情少一分寡淡,是一双含情眼啊。但是我却不是因此喜欢它,我更喜欢你眼底那分漠然。好似万物不入你眼,乾坤各失一色,什麽都不及你的眼睛饱揽风华,雾霭山脚黄河初遇,我便知自己会倾心于你。我本以为你钟情的是那名叫涂曦的凡人,没想到是柳争。”
长兮形容平淡,不言不语。
苏木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目光从长兮的眉眼往下滑,这本是极具侵略的眼神,奈何她神色冷静,眼底净如镜湖。她好像在观赏物拾一般,下望时忽然蹲下身,手指挑起铁链说:“不要挣扎,我不想伤你。”
长兮顺势擡起另一只脚,勾带起她手上的锁链。
苏木手上一轻,听得长兮说了一句。
“我要见人。”
说罢他便盘腿而坐,阖眸噤声。
囚禁
这阁楼毁了又建,内外都与先前别无二致。苏木离开时撤了这方灵界,过了片刻,便听得有人敲了敲窗。
长兮盘坐榻上,似如沉睡。
敲窗声轻轻柔柔,响了两声便不见再敲,窗外静了一瞬,接着被扒拉开缝,钻进来个长毛脑袋。殷二一路化作块石头滚进来,到窗前方才敢现人形,此刻头上顶着滚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
屋里昏暗,他还没瞧清楚,突然像被人拎住了后颈,蓦地站直拍了拍袍子,跳窗前将一头乱毛也扎得整洁。
“主子。”殷二单膝跪地。
长兮呼吸平缓,过了半晌才睁开眼,说:“叫二哥吧。”
“二哥。”殷二欢快地叫了一声,又莫名感伤起来,他藏不住情绪,一喜一悲都在脸上,拉着个脸好似立马要挂泪珠了。
长兮见不得眼泪,眉微蹙起,好言说:“养你时在池子里撒欢地闹,怎麽化形后变得哭啼了。”
“二哥。”殷二吸着鼻子,说:“你的脚……”
扣着长兮脚腕的枷环松了些,但是脚腕上的青紫一时间却消不下去,瞧着可怖非常。长兮拢了拢衣,将铁链一道掩在宽袍底下,说:“不打紧,死不了。”
殷二从地上爬起来,想到什麽又愤慨难当,骂骂咧咧地说:“都不是什麽好东西!我尊她信她,她竟然将二哥你囚在此处!还设了灵界,不许人看望。”
他越说越来气,声调也越发嘹亮,吵得本就脑袋发昏的长兮忍不住皱眉。长兮朝他招招手,他便立刻噤声,不是长兮施了什麽咒符,是他自己嘴巴张不开了。他发不出声,便越感气恼,急得跺脚。
长兮已经习惯了他这副精分的面孔,便吓唬他说:“不是偷溜进来的吗,叫人学去了小心被割舌头。”说着又示意殷二过来。
殷二正在气头上,持着要干架的气势捶胸顿足,末了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到了长兮跟前。他看见长兮的脸,又想到景閑玉,两人长得不像,一双眼却神似了七八分。
长兮似是大病初愈,唇齿间也无血色,他整个人掩在昏暗里,说:“我脑中混乱,最清晰的却是补封印时,可又过了三百年,说天翻地覆也不为过。”
“没变的二哥!”殷二当年在长兮跟前修炼,得长兮的灵气方成造化,说到底不过三百来年,还是少年心智。他厌恶苏木,是因为囚禁长兮一事,但另有一事,他却是感激苏木的。
那便是焱山建府一事。
三百多年前地火暴动,旧府在滔天巨浪中化作了灰烬,重建之事又是苏木一手包揽。殷二在窗外那方池子里修得人形,隔窗日日与长兮为伴,对这里眷恋深厚。长兮这麽一说,他便以为长兮是因着时过境迁而感伤。
他迈出一步,急忙说:“没变的!雾霭……那人将楼宇陈设都按照原样还原,一模一样。”
长兮便说:“当年我去到南山脚下,那里街市繁华,我记着有个卖酒铺子,门口铜缸堆成了山,打门口过也要沾一身的酒香,还有卖糕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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