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那人手中刀指着景閑玉和殷二,“过来帮忙,老子切不动了!”
景閑玉想走过去,却被身旁殷二拉住了袖子,殷二一脸为难神色,对着那人道:“我俩新来的,尿急,在找茅厕呢。”
那人一听露出嫌弃神色,道:“那还不快滚!再污了老子切的菜!”
“是是是。”殷二点头哈腰,拽着景閑玉跑的飞快。
“怎麽了?”两人出了屋,找了处僻静无人的角落,景閑玉才问道。
殷二心口狂跳,他大口呼着气,道:“方才那人咱们惹不起,躲远着些吧。”
“蝉山洞主即墨枝,没想到他也来了。”柳争道。
“你疯啦?”殷二看着从景閑玉发间滑下来的红火,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你怎麽敢直呼洞主名讳?”
景閑玉指尖戳了戳那团红色,问道:“什麽了不起的人物,莫非就是那所谓的上灵?”
“什麽上灵,比上灵还厉害!”殷二道:“不管上灵、下灵,都是依靠地火的灵气才修成的灵身,可洞主们不是,据说他们是天地因果循环而聚成的灵,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们离了十方地,灵根不稳,灵力便也会削减,可他们不会。那是顶顶厉害的灵!”
他望着景閑玉,道:“方才我还担心这恶灵吃了这麽多人的灵,会不会打不过,现在有洞主在,我们不然就先跑吧?”
景閑玉道:“所以这就是你们头儿了?你这麽怕他?”
“不是!”殷二重重摇头,“我是焱山的,我们洞主……反正不是他。况且洞主上头还有地主,只是地主神秘得很,从没有灵见过他长什麽模样,也不管事,洞主之间也无甚往来。”
景閑玉被‘神秘’二字勾起了好奇心,问道:“脸都没见过?你们这位地主平日从不走动?”
“那倒不是。”殷二道:“地主倒是常来我们焱山,只是我们却看不清他的脸。听我们洞主说,那是他的僞装,专靠那一身气势吓唬灵,不然怎麽压得住十方地衆灵。”
景閑玉觉得这位洞主说的非常对,附和道:“你们洞主有洞悉本质的明目,搞那麽神秘的估计都是见不得人。”
“差不多吧。”红火趴在景閑玉耳尖,道:“我也是这麽想的。”
“你哪座山的?”景閑玉手指拨着耳尖问柳争。
柳争答:“哪座山都不是,我就是十方地的一簇野火,飘哪是哪。”
“二哥…”殷二见他俩还聊上了,急得跳脚,“我们就离此地远一些吧,这只恶灵铁定跑不了了。”
景閑玉摘下耳尖的红火,将他放进袖子里,走了出去,“不跑,我又不是恶灵,怕十方地的洞主作甚!”
他又回了炊烟弥漫的木屋子。方才握刀的人这会儿蹲在了竈台后面,往里使劲塞着木柴,里面不堪重负,顶的上面铁锅突起,火苗蓦地蹿高,掌勺之人突突往后退了两步,头顶的发丝还是被火苗烧焦了一簇。
“祖宗,不然你来掌勺吧!”掌勺人把扔了勺,看着在火堆里乱颠的大铁锅,“我是没这能耐了。”
即墨枝从竈台后面站起身子,擡脚把另外半截木柴也踹进竈洞里,铁锅一下子被顶飞了起来又砸下去,哐当一声锅里的东西半点没洒。他看见了从门外进来的景閑玉,和他身后躲躲闪闪的殷二。
“我来就我来,没用的废物!”即墨枝沖门口招手,“你们俩来看火。”
屋子里只剩了四人,即墨枝大声骂了,也不见掌勺那人发火,倒是大赦一般跑出屋去。即墨枝捡了勺,敲在铁锅里,“还不过来烧火!”
景閑玉真听了话,蹲去了竈台后面。塞满木柴的竈洞里不见火光,只留炭火余红,从即墨枝站起身那一刻竈洞里就熄了火,跟着还掉出来几块火星乱溅的木块。
即墨枝左手把着铁锅,右手持勺,翻了两圈,见不到锅底热起来,不耐道:“火都烧不起来?”
殷二躲在竈台后面,缩着身子尽量不让即墨枝看见自己。景閑玉把塞满木柴的竈洞清出来,又往里塞了把易燃的松针,划亮了火柴扔进去,才道:“这位兄弟手中铁勺可要翻的快,这般催促别再烧出一盘炭来。”
“尽说些废话!”铁锅彻底被从竈台上拿了起来,即墨枝翻着它,铁勺挖了细盐浇下去,“看好你的火,若是因此毁了我的菜,就把你扔进去烧了。”
景閑玉看着盐如雪下,皱了眉头,“你尝味吗?”
话音未落就见即墨枝捡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他满意地点头,道:“尝了,不错,正好!”说着看向烧火二人。他比竈台高出很多,擡眼能瞧见贴着地的殷二,也能瞧见皱着眉的景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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