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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跪地求饶(第1页)

“不姓高,姓低,大名没有,小名儿倒好几个!”少女笑着说。

“我还不够格问你是吗?姑娘是瞧不起顾某人了,那咱们就手上见高低吧!”

顾俊生说完低喝一声,提起铁烟杆子又冲上去拼杀,和软剑的银光战作一团。

包围在外的众人都插不上手,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老爷子和少女在场上厮杀。顾老爷子眉头深锁,凝神在交手的每一瞬间,少女却像是玩要似的,眼角眉梢总带着一丝笑意,轻灵的身影翩然穿梭在铁烟杆子和软剑的白光中。

顾清嘉撕开自己身上粗布短褂的下摆,忙着给清枫扎手,扎完了赶紧捡起刀塞进他手里。就算只有你一个人,你也要逃,要活下去!清嘉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都在说这句话,但是他的话语却哽在喉里,嗓子眼儿堵得死死的。

所有人都只能看着顾老爷子和少女一番恶斗,在一旁露出焦急的神色,只有清枫非常专心地看着少女的身影,脸上一片空白,所有的表情都消失,只剩下凝视。

少女的身法很快,剑法更快,软剑在她手中挥洒自如,水一样流转,电一样疾走,没有人能看清。但清枫在屏住气的那一瞬间看清了,那一瞬间他感觉不到手上的痛,听不到叔在喊老爷子,像是魂魄出窍一样,世上的一切都像是在冷冽的清泉里,剑的气息随着白光飞窜在空气中荡开,像是清泉里一个冰冷的涟漪。一切都无比清晰,只有自我模糊不清,这一瞬间他能够看清一切。

清枫知道师父其实也没能完全看清,只是身在剑阵中,凭着多年枪里来刀里去的经验,他可以感觉到兵刃近身,勉强闪躲而已。

没有胜算的,心魂回到这个疼痛不已的身体和被剑影晃得昏花的双眼后,清枫一个感觉到的是绝望。

顾俊生好不容易逮了个空,朝少女怀中刺去,但少女用软剑剑柄格开,剑刃顺势扑向顾俊生的左臂,顾俊生连忙侧身避让向后退开,但没能避过,软剑蛇一样缠上了他的左臂,衣袖被割破,手臂上划出细细的伤口。顾俊生连忙收住脚步,站定不动,动一动这条手臂就要被缠着的软剑寸寸割碎。老爷子纵使身经百战,也不由得额上渗出了冷汗。

“算了,你已经带伤,再打下去倒是欺负人了。”少女像是小孩儿对新奇的玩意儿失了兴头似的,声音中充满了索然无味。

“我顾某人今天豁出这条老命了,姑娘不必手下留情。”顾俊生活这么大岁数,没有这么被人小瞧过,怒气攻心,左肩奋力一甩,打算自断左臂,再与少女一决高下。

少女见顾俊生要断臂,连忙顺着他抽手的力道把软剑往前一送,解开了紧紧缠在他左臂上的软剑,把剑甩向自己身后。

“我都说算了,你怎么不讲理啊!”少女着恼地说。

“姑娘,顾某人公务在身,不能让你走,姑娘也不必对我客气!”

“意思是说我若想走,你还不肯是吗?”少女有些惊奇地说。她以为这伙官兵会巴不得快快送走她这个大瘟神,没想到她想罢手人家还不让她走,这可新鲜了。

“今天碰上我们,要走没门!”

顾俊生和少女说着话时,顾清行靠近少女身后,举刀便砍。少女头也没回,只手腕轻轻一带,软剑的剑梢像是灵蛇摆尾一样,朝顾清行当胸一扫。要是用剑刃,顾清行人早就分两截了,饶是如此,顾清行仍像是被大铁锥击中一样,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后飞去,重重砸在一棵树上,跌到地上就站不起来了。

顾老爷子看唯一的儿子受了重伤,急得眼睛都发红了,举起铁烟杆子又要往前冲去。

“我不想动手了,但看样子不稍微伤你我也走不了。”少女自言自语似的说,手腕微动,软剑又像是伺机而动的蛇一样活了起来。

“住手!”清枫大喊一声,冲到老爷子和少女中间。

顾俊生收住了脚,少女也把眼光移向清枫,摸不清他打什么主意。

清枫咣当一声把手上的单刀丢在少女脚前,双膝一跪,在少女跟前磕了一个头,抬起头来说:“姑娘,清枫求您了!”

清枫灰头土脸地跪在地上,抬起脸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和着尘土,一脸的污泥,狼狈不堪地抽咽着。

“我······我没打算伤他的······”少女被这么一哭,竟然羞涩地低下了头,有些手足无措地说。

“孽徒!你给我滚开!生死有命,哭什么哭!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清枫,站起来!咱们顾家人有送死的没有乞命的!”顾清嘉握紧了刀,两只眼死瞪着少女,生怕她对手无寸铁的清枫出手。

清枫用脏污的袖子抹着脸,哭着说:“姑娘······您要是让我们活命,就把剑给我,不然您今天不杀了我们,县太爷五日一打,现如今已经十天,打过两回了,我们回去交不了差,不出十天老爷子也得死·····”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清嘉鼻子一酸,硬是忍住没有掉下泪来。

飞鹰岭上这盗贼已经做了好几笔大买卖了,十天前又劫了官银,惹恼了县太爷,限期抓人,抓不到人五日一打,每人四十大板,捕役们的两条腿跑也跑断了,打也打断了。大家越是着急越没有头绪,始终打听不到盗贼的老巢或是销赃的管道。霖县名捕顾俊生虽然身子骨硬朗,但年岁也大了,挨了两回打,心中忧愤加上身上带伤,精神更是一天不如一天,虽然仍旧指挥若定,但衙门里上上下下都暗自担心老爷子挨不过这回。

实在没有办法才铤而走险,一行人假扮商队上岭来,准备与盗贼正面交手。没想到盗贼竟然是这么一个柔弱幼小的女孩儿,却身怀绝技,顾老爷子在她手里也讨不了好,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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