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勇,朕封你为钦差调查此事,若有人阻拦,特此你先斩后奏。”
胡勇跪下受封,冯广梁捧着御剑,“胡钦差,这是官家的剑,你可要拿好了。”
剑身玄铁所铸,柄刻金龙含珠,锋如秋霜,帝王之威扑面而来。
正是随着江奎御驾亲征的宝剑。
“臣定殚精竭虑鞠躬尽瘁,不负官家期望。”这剑是江奎年轻时御驾亲征所配宝剑,岂是无价二字可以形容,胡勇第一次觉得官家对他如此看重。
既是调查此事,轻装上阵即可,胡勇只带了小十人去了山州。
胡勇刚刚出了京都,山州刺史就醒了过来,双眼无神,面白如鬼,浑身冷汗,直到见到江奎才提了最后一口气,“官家!莫文禄私存甲胄数千,屡招新兵,意图谋逆!”
竟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倒了下去。
“吴裴玉!”江奎一惊,看着眼前人像是没了生机。
吴裴玉上前探查,片刻后摇了摇头,命还是没吊住,此人已然暴毙。
“这莫文禄真是反了天了,朕还没死呢!让钟薛领一千人去把莫文禄带回来,捆了山州所有属官听候发落,若有抵抗,就地格杀!”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谋逆一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江奎一声令下定了其余人的生死,听候发落那最少是徒三千里了。
将军钟薛本能地嗅到了不祥,他上书请求增多兵力恐山州有诈,却被暴怒的江奎当朝斥责畏敌如虎,软弱无能,褫夺封号,官降几阶落为笑柄。
转而点了钟薛的同门师弟齐司荀领兵,令钟薛在府反省三月,钟薛不堪受辱愤然辞官,虽被驳回却也失了从未动摇的忠心。
他未曾想过为将多年,有朝一日就因为一场质疑必定有诈的战役被如此对待。
“师兄,你这是何苦啊。”齐司荀事事都被他的师兄压上一头,终于鲤鱼跃龙门翻了身自然要登门炫耀。
“司荀,师兄所言非虚,我劝你不要去。”钟薛和齐司荀师从巫湫潼的伯父巫鹫,钟薛为师门平反奔走数年失了圣心,也是因为从师门袭来的这一身本事被江奎又爱又恨,高不成低不就地浑浑噩噩十年。
而齐司荀从小掐尖好强,爱出风头,和巫门的家训克己守礼格格不入,巫鹫在世时不知道罚了他多少遍。
钟薛自知劝不动他。
果然此话一出就见齐司荀满脸嘲讽,“师兄,你胆小怕事就算了,何必拉着我?就是去抓一个莫文禄都把你吓破胆了,你怎麽当上这将军的。”
“司荀。”钟薛知道多说无用,只能让齐司荀回去好好準备,活下来就是最好。
他的直觉一向很準,山州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京都的人去跳。
而这个时候胡勇的密函传回。
【山州知州莫文禄确有反心,山州群山绵延,山洞奇多,恐私兵在此】
江奎看后脸色铁青。
一声令下,齐司荀率精兵沖入山城,他毕竟师从巫门,不说用兵如神也有自己的方法,即使在崎岖的地势也如鱼得水,打了莫文禄一个措手不及。
“将军勇猛啊!”士兵谄媚道。
“这算什麽。”齐司荀甩甩头,“你是没看过匈奴压境的阵仗,之前我和巫湫潼一起上阵杀敌,那才快意。”
今日齐司荀率兵直入山城知州府,活捉莫文禄,不费吹灰之力,亦不言明缘由,就让莫文禄坐上了囚车。
“不过会不会太容易了些。”有人喃喃,却感觉一股大压在自己身上。
“莫文禄不过是算盘落空了。”齐司荀搂着他嗤笑一声,拍拍他的后脑勺,“你还小,等你再长些年纪,就会知道这世上还是有很多蠢人的。”
莫文禄的衣服已经被扒去,换上囚服,了无生机地靠在笼子上,像是没有听见齐司荀的冷嘲热讽,他如枯草般的乱发下眼睛浑浊,不知道在想什麽。
“回去我请你们吃酒。”齐司荀过而立没几年,也不是北三州主将,能立下这麽件大功也是罕见。
“将军请咱们吃酒,管不管饱啊!”
“你小子,回去再收拾你。”齐司荀踹了他屁股一脚,笑骂道。
莫文禄与他们格格不入,就坐在笼子里,听着外面的喧闹连眼皮子也没有擡一下。山路不好走,眼看着又要再爬一座山,士兵唉声叹气。
没等着齐司荀鼓舞士气,就有一只冷箭飞来,他挥剑砍下。
“谁,滚出来!”
本来以为此次万无一失,没想到齐司荀大军在途中遭遇埋伏,一千精兵,被莫文禄六千私军包围,莫文禄长子与次子亲自领兵救父,混战中莫文禄解开枷锁,撬开囚车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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