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这些罪也算是没白受。”米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偏过头,假装狠戾却因为声音太轻而没有丝毫威胁力地对孩子说,“以后别长歪了,不然对不起你娘,知道不?”话音刚落,她感觉指尖冰凉,回过头一看,言兮彻竟不声不响地给她套了个戒指,她目瞪口呆:“趁火打劫啊你这是?”“你若是不愿意嫁给我,”言兮彻握着米遥的手,义正言辞地说,“把戒指脱下来就是了。”米遥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我哪有力气啊?”言兮彻笑了:“那就是答应了了?”米遥震惊于此人厚颜无耻的程度,竟然专挑她最脆弱的时候下手,简直可恶。紧接着她又听见言兮彻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可怜巴巴地说:“孩子都生了,也该给我一个名分了吧?”米遥忍俊不禁:“你也太会耍无赖了吧。”“所以?”“我嫁!”米遥眯起眼睛,“我嫁还不行嘛,还有,求婚用不着双膝跪地,笨蛋。”新婚之夜十里红妆,满城欢庆,放眼望去街头巷尾都是大红灯笼。言兮彻如愿以偿地迎了米遥进门。言乐乐小朋友也有幸在自己还不记事的时候,参加了父母的婚礼。米遥呈大字型躺倒在床上,勉强搭了盖头等她的新郎官来掀。言兮彻推开房门,就看见一身红嫁衣的新娘瘫倒在床,双腿搭在床沿一晃一晃的,足尖勾着红莲宝鞋,晃荡时露出半截白嫩的足跟。关门时,他的新娘对他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方才我睡着了,你猜怎么着?我居然被自己的呼噜声吵醒了。”说着打了个哈欠。挺浪漫的,言兮彻说服自己。他在床沿坐下,挑开新娘的红盖头。凤冠上金丝串联的宝石垂在她鬓边,黛眉轻描,朱唇微染,淡淡的樱粉在双颊晕开,分不清是胭脂还是脸红。他的新娘,美得惊心动魄。言兮彻抚上她的脸,痴痴地说:“你真好看。”“你应该知道我们不能真的洞房吧?”米遥伸出食指抵在他凑过来的薄唇上,狡黠地眨了眨左眼,“我还在坐月子哦。”言兮彻失笑,轻轻拨开她的手指,把人抱进怀里:“你不说话的时候真好看。”洞房花烛夜没有想象中那么浓情蜜意,不仅什么都做不了,而且半夜言兮彻被喊醒,折腾了一天,他带着倦意轻声问:“怎么了?”“你有没有听见?”“听见什么?”“我觉得乐乐在哭。”米遥煞有介事地说。言兮彻摇了摇头,勾起枕在米遥脑后的臂弯,轻抚她说:“乐乐在别的院子,你不可能听得见,再说就算她哭了,也会有奶娘照顾的,咱们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让你安心睡觉么?乖乖睡,别胡思乱想。”“可是……你看嘛。”米遥噘着嘴,把被窝掀开,原本盖在她胸前的地方,湿了一片,她无奈地拱了拱言兮彻的手臂,“我觉得是乐乐叫我了。”于是言兮彻赶紧让人抱来女儿,张妈把襁褓中的婴儿放在米遥怀里,压低声音说:“别说,方才大小姐还真醒了,这会儿刚喂完奶睡下呢。”言兮彻诧异:“还真有这么神奇的事?”“也许这就是母女连心呢。”张妈笑得和蔼,“那老奴先告退了,阁主和夫人动作轻一些,大小姐睡得浅,容易醒。”“能有什么动作嘛?”米遥扁着嘴,恹恹地说,“我们也只能老老实实睡觉啊。”“就你不老实。”言兮彻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看着小小一团,睡得香甜的女儿,他忍不住伸出指尖也想刮一刮小团子的鼻头,被米遥用手肘无情地推开。“一会儿刮成塌鼻梁怎么办?”米遥狠狠瞪了言兮彻一眼。言兮彻有点无辜:“咱们俩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塌鼻梁,自信一点好么。”“那弄醒她怎么办?”米遥轻手轻脚地把小团子放在两人中间。没想到,刚一放下来,她就醒了。言兮彻双手一摊,赶紧撇清:“可不是我弄醒的喔。”“怎么办?”米遥手忙脚乱地向言兮彻求助。可惜新手爹爹也不知如何应对,两人屏住呼吸,不敢说话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呆呆地盯着女儿,活像两个犯了错等待受罚的小孩。好在言乐乐小朋友并没有惩罚她傻乎乎的爹娘,她胖嘟嘟的小脸一颤,打了个奶嗝,眨巴眨巴大眼睛,笑了。米遥挠了挠女儿肉乎乎的小下巴,小团子笑得更欢,嘴角翘翘的,露出没牙的粉嫩牙龈和小舌头。看着这一幕,言兮彻突然发现,虽然不能行房,还有个小团子霸道地横在两人中间,但这样的洞房花烛夜,居然比他想象中的更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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