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相爷可不是会注意到女子头上的花饰的人。宋越北咳嗽了一声,低声道:“你想个法子去买些来。”敬云面露苦色,“哎呦,相爷这会儿天都晚了。那来得及,您且等等,明日我去买。”“要最贵的,好的。各种花样都买回来,再找来布庄给府中的婢女都统一做几身好一点的衣裙。”马车晃晃悠悠的,马蹄在石道上敲出哒哒哒的响声,敲得他心烦意乱。敬云忍笑道,他明知故问,“买来那么多绢花,相爷是想送给何人?咱们府中婢女如此穿着已有数年,怎么偏偏今年改了旧例?这一下只怕梨襄姑姑又要说府中开支大了。”“就你话多!”宋越北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瞪了他一眼,只一眼便又恢复正常,强撑平静的表情,“旁人来了我府中见那些婢女衣着寒酸,还不是丢我的脸。不过一些绢花,几身衣服,这点算什么。”敬云稀奇的看着宋越北的脸,从他跟着宋越北起,宋越北便已经是眼下的样子了,倦怠的垂着眼,平静得像是一潭不知放了多久遍布绿藻的死水。很难让人相信他还不到三十岁。谁能想到,他十年前第一次听到宋越北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万众瞩目的高台。那时是春日,宫中每年春日都要挑二十八个十二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童男女举行祭礼,驱除苦厄疫病。这二十八个孩子都要选相貌出身良好的孩子,眉心点朱,面上描金纹,着红衣,执金扇在高台上起舞。无论男女,被选上去都是一种殊荣。宋越北便是那年童男女之一,二十八人中以他风仪最为秀雅,少年着红衣在高台上起舞,面容上遍布金纹,只余一双透亮的眼,眼尾以朱砂描红一缕。他自高台上往台下扫一眼,人群便喧闹起来。因那一日他面上绘的是神兽雄伯,城中便无论男女便面上都兴起了带雄伯面具,引得全城雄伯面具都售卖一空。人人都在问,那位雄伯是何人?时隔多年,他竟又从宋越北身上瞧出了当年的少年意气,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不待宋越北说些什么,马上换了张脸深以为然的点头,“没错没错,相爷您说的是,为了心上人花点钱,又能算得了什么。”说完也不用宋越北答话,他径自掀了帘子钻了出去。夜已深了,梨襄没有如往常那样出现在府门前迎接他,门房与仆从似乎表情都有些不对。他们躲闪着他的目光,好像对他的畏惧比以往更甚。宋越北脚步一顿,拧眉问身边的敬冲,“府中发生了何事?”敬字四人面面相觑,敬云低声说道:“我们跟相爷一起出府入宫也不知道府中发生了什么。”敬密说道:“我现在就去问问。”这一日的诸多波折已经让宋越北有些困乏,他推门进了卧房,“算了,太晚了。你们都去休息。”敬冲看着合上的门困得打了个哈欠,“走吧。我要困死了。”几个人各自散去准备回房休息,便听到门内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响声,几个人齐齐变了脸色,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自韦宗病逝,宋越北为了稳定朝局,这些年来死在他手中的人不知有多少。整个天下乃至丹阳城中憎恨宋越北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他被刺都已成了家常便饭。若不是因为行刺的人太多,丞相府也不至于这般守卫森严,宋幽更是跟着宋越北寸步不离。宋幽第一个撞开门冲了进去。房中连一盏烛火都没有,宋幽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桌边的宋越北,他来不及看清宋越北的神态。但他跟了宋越北这么些年,没人比他更熟悉宋越北,只一眼他就看出了些不对。相爷人站在那里,但身上却是僵了,像块直挺挺的木板,往下一扫便见到宋越北脚边满地的碎瓷片。宋越北那是在宫中面对士兵围困也面不改色的狠人,什么事能让他连个杯子都拿不住?宋幽攥紧了手心,顺着宋越北的目光往床边看去,便见到床边有几滴发暗的血迹,一只女人苍白的手从黑暗的床底伸了出来摸索着往外爬,指尖还沾着一点血痕。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刚进门的敬字四人吓得鬼哭狼嚎,敬云跳起来躲到了敬冲身后。四个大男人的尖叫划破了夜色的静寂,传出很远,有人听到声响推开双苑的大门跑了进来。眼见着那鬼手向前爬了一段距离,床下又露出些许黑色的发丝。“啊啊啊啊啊啊!!!!妈呀,女鬼索命了!常阳……”敬云吓得魂飞魄散,抓着敬冲原地变成了一只尖叫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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