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她而言,他更是一扇窗户,一面镜子,她透过他看不曾见过的世界,也在他身上看到了与自己相似的命运。
她第一次见他就被他身上的活力和自由吸引,那是一种拥有很多事物并且见过广阔天地的自信,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有清晨阳光亲吻过的金发,海一样深的蓝眼,大师的杰作也无法比拟他的一举一动。她是那样地羡慕他,嫉妒他,同时,同情着他。
多么骄傲高贵的人啊,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傀儡,这未免也太残酷了。
于是她乖乖照着王的旨意对他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预言,阿纳克斯真的相信,他第一次冲她笑了,也是唯一一次。
在神庙的无趣时光中,她会时不时地回忆着那次初见,这份代表自由和理想的天真笑容是她珍视的净土。阿纳克斯有她不曾拥有的精彩人生,他们也是同样被捉弄的木偶。
她透过面纱和帷幔认识了阿纳克斯,虽然在他心中自己和冰冷的神像没什么区别,可她依旧无怨无悔地放任自己的情感倾泻,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沉默狂欢。
她记得他守在神庙外的背影,挺拔如柱,带着不容置疑的忠诚,每当她遭到王的虐待伤害时,她都会想到这个守着她的背影,这让她感到安全。这种思想是她为自己武装的无形铠甲,没有人能再伤害她。
他从训练场回来时,身上会沾满月桂树的味道,这是她喜欢的,于是她也让侍女为她折枝装饰在自己的衣裙上。她想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离他近一些,但他们最近也不过两尺,一个在台上坐着,一个在身边站着。
他们甚至没有说几次话。但是她记得他的声音,和他秀气的外表不一样,有些硬朗,还有些少年稚气。她曾好奇阿纳克斯正常说话时是怎样的感觉,她平时只能听到他对士兵下的命令,略微有些凶巴巴的,但是她确定这个声音笑起来一定很好听。
她不知道哪个少女会有如此殊荣嫁给他作妻子,侍女们也常常讨论阿纳克斯的身姿和外表,他是城邦中所有女人的美梦,这让她怨恨。
连路边的乞丐都可以对他表达自己的赞美,而她却连他的衣角都无法触碰。
她想,她也为了王的国家撒了这么多谎,一直尽职尽责,她只想要一天自由的时光,摘下面纱,站在她心爱的少年面前,为他献上一朵花。
但是她忘了她永远是奴隶,命运的悲惨基调注定她无法提出任何条件去改变人生。她认为,如果她真的无法走出泥潭,那至少要让阿纳克斯保留珍贵的赤子之心。
她为了这个人而坚强,纵使她所受的屈辱已经被他完全知晓,她也毫不在乎,因为她把希望寄托在阿纳克斯身上,她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所以直到最后,她也没有怪过阿纳克斯的失约,因为她看到了他的眼睛,虽然颜色已经改变,可这依旧是她熟悉的模样,她的希望将永存于世。
只要她还记得他眼睛的蓝色,那么那个保护她的英雄就永远不会消失。
之后的事情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她只知道那是一段无比漫长的时光,现在想来就像在隔着一层厚厚的浓雾去窥探,一点也不真切。
这种模糊也混淆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她只知道那块石板隐藏着毁灭阿纳克斯的诅咒,她需要去阻止,而灵魂也恰好有这种力量,于是她像生前一样守在神庙中寸步不离。
墙壁和神像被侵蚀,高大的石柱一个个倒塌,耳边是千年不变的规律海声,就像一个计时的钟表,终于在某天,秒针走过了零时,她听到石板破碎的声音,重获新生。
但她彻底忘记了阿纳克斯,也忘记了她难言的苦恋。
而现在,黛安娜只想把这些过去埋起来。她都可以暗恋三千年,那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黛安娜倒是希望凯厄斯可以继续对自己心怀愧疚,这样下次见面的时候,她可以说自己是他的债主,这是个不错的身份,也是对他们关系的最好解释。
不过她的心思现在被更重要的执念占据着,那个还未完成的复仇计划。
午后的沃泰拉突然下起了细细的雨,威尔被湿气冷醒,睁开眼发现毯子被自己踢到了地上。他吸了吸鼻涕爬起来重新裹住毯子,房间里空荡荡的,他想去找黛安娜。
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守卫,威尔只认识亚力克,“亚力克,我姑姑去哪里了?”
亚力克弯腰帮他理了下睡乱的头发,“黛安娜小姐去进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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