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逼仄的船舱中,刺鼻恶心的气味熏得人窒息恶心,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在耳边,快要将人的耳朵和脑膜全部震碎一般。
昏黄的灯光在海风和海浪的摇曳下,不断的摇晃明灭,照射在昏暗的舱中,一个个人影诡异的在光影中变换摇晃,仿佛不断延伸变化的鬼影。
一个蜷缩在船舱角落的少女慢慢的在一流细细的月光下睁开眼睛。那双眼睛由一开始的茫然惊痛,渐渐地变为震骇和震怒,瞪得大大的,四处打量着个地方。
她骇然而紧张地捂嘴自己的嘴,先是慢慢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身体,仿佛要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一般。
疼痛,全身唯一的知觉只剩下疼痛。她慢慢的挪了挪身体,将自己稍微地挪到了有光的地方。
先是看着自己的手臂,她一双惊骇的眼睛陡然写满了震惊和恐惧。
那双洁白的手臂,此时全部是伤痕,伤痕上血污斑斑,皮肤溃烂,脓血触目惊心。再看了看自己全身,大部分的地方都是这样的伤口。全身的衣服几乎衣不蔽体,零零碎碎的布料泛着焦味和胡味。
她微微张了张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
只是一瞬间,那双惊骇的眼睛便布满了泪水。
脸上同样是疼痛难忍,刺痛而灼热,满是血痕伤口的手,摸着满是血痕伤口的脸……此时她敢肯定,虽然她没有照镜子,但是也知道自己一定是像个鬼一样,也许让人看了就会恶心害怕。
她咬住唇,不让悲痛的声音出发来。
泪水顺着脸滑下,咸湿的眼泪刺激得她的脸更加的疼痛。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头发短短的,十分的扎手,头顶也有几个地方没有头发,疼痛。
泛着焦味的头发凌乱如鸡窝。她现在敢相信,此时的自己,一定又像鬼,又像乞丐。
疲惫、疼痛、窒息、恐惧,思维凝滞……
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她快速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回到自己刚刚躺着的地方。突然间脑袋中快速地闪过一幅幅画面,熟悉而难忘的画面!
船舱!拥挤的人!舱底的木头缝隙!还有抠着缝隙的满是伤痕的十指!
她慢慢的颤抖着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没有被扎进的木屑,只有一处处溃烂的伤痕,还有泛着异味的血污……
恍惚间,她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五岁那年!
人贩子,难道这艘船,也是运输人贩子的船!?
她飞快地将这里的人看了一下——十几个女人,全部都是二十岁左右,年轻,纤瘦,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或者缩在脚落里。
有的人睁着眼睛,眼神绝望。
有的人眼神警惕防备,充满了怨恨和愤怒。
有的人两两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压抑着惊恐害怕的哭泣声……
“哗啦——”似乎是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一个人影快速的闪过,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门外扔了进来。
“吃饭了!”
原本死气沉沉的船舱终于有了微微的骚动,几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如同饿极了的狼,狠狠地扑向门口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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