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一堆女眷们坐在一起。
无意之中,听到有人说:“……今天一大早,蓉大奶奶的丫鬟瑞珠,趁人不注意,猛地撞向柱头,脑袋流了很多的血,死了……”
瑞珠?
我听过这名字,而且印象深刻。
去年敬大仙生日,刚巧蓉大奶奶病了,我去探望。后来离开,要去花园看戏,走到一座假山附近,听到后面隐隐约约的传来哭泣声。
哭泣的,便是这位叫瑞珠的丫鬟。
她好像无意中偷窥到珍大爷跟蓉大奶奶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大秘密。因为恐怕,躲在那儿偷偷哭泣,身边还有一个叫宝珠的丫鬟安慰她。
我的记忆极好,还记得当时她听到的话:
“……那事儿,我也是无意之中看到的……奶奶让我去拿衣服,我就去拿了,回去的时候不见了奶奶,我就一路上寻着去找,听到天香楼有人说话的声音,走了过去,就……那天晚上我听到我焦大的话,吓得像什么似的,偷偷朝奶奶看过去,看到她的脸都变了,身子也哆嗦了起来。就是那天晚上之后,奶奶就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睡上一会儿,却是恶梦连连……这事儿好像珍大奶奶和蓉大爷都晓得了……珍大奶奶昨儿找我去,说在珍大爷床上发现了奶奶的簪子,问我是怎么回事……如果奶奶因为我,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活不成了。珍大爷他……他会放过我么?”
如今,蓉大奶奶死了,瑞珠还真活不成了。
女眷们“啧啧”称奇,议论纷纷:
“这瑞珠,真是忠心耿耿的好丫头,看不得主子孤苦零丁,也随着而去,好在阴间继续侍候。”
“这样忠义的丫头,可敬可佩。”
“蓉大奶奶生前待人好,功德无量,身边的丫头也懂得知恩图报。“
“可不是?除了这个为主殉情的丫头瑞珠,还有另外一个丫头叫宝珠的,见到主子无儿无女,便提出甘愿做义女,担当摔丧驾灵之任,她还说,以后要留在铁槛寺,陪伴蓉大奶奶之灵。”
“这两个丫头,对主子这样忠心,真是难得!如此的好丫头,百个——不,千个万个也挑不出一个来,今儿都给蓉大奶奶遇上了。”
我暗中撇撇嘴。
众人也太过美化瑞珠跟宝珠这两个丫鬟了,她们未必有这样高尚。想过当日这两个丫鬟在假山后面的对话,我心里又再疑惑起来,珍大爷跟蓉大奶奶,难道,真的搞传说中的“爬灰”?
靠,“爬灰”!
这是一件人神共愤的超级不要脸且又超级无稽的勾当!
我无意中一转眼,看到珍大爷拄了个拐走近来——珍大爷之所以拄拐杖,是因为太过悲伤了,痛哭流涕得太过生猛,导致到几乎不能行走。
我忍不住想笑。
这货,也太过肆无忌惮了,也不收敛一下。见过不要脸的,可就是没见过像珍大爷这样不要脸到气贯长虹的地步,跟同样不要脸搞“爬灰”勾当搞到惊天地泣鬼神流芳百世的老色狼唐玄宗有得一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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