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再问小萝莉:“宝贝——呃,大姐儿,看不到娘的时候你有没有想不想娘?”
小萝莉说:“想。”
我又再问:“爱不爱娘?”
小萝莉答:“爱。”
我“哈哈”大笑,亲了小萝莉一下。小萝莉也笑嘻嘻的,回亲了我一下,口水鼻涕都糊到了我脸上。
奶娘抱走小萝莉后,我没什么事儿做,便早早上了床。
刚合上眼没多久,冷不防听到二门上传事云板“叩叩叩叩”地敲了四下,在寂静的夜里,声音格外的清脆响亮——上传事云板,是一块两端云头状的扁形铁片,悬于木架上,用槌击板发声,是报事,集众的信号。
大土豪人家,通常是宅子大,占地面积方广,院子多不胜数,如果有什么事儿,跑去一个个通知很费时间。因此有IQ特高的人,发明了上传事云板。
上传事云板连叩四下,是丧音。
我一惊,顿时醒了过来。
有婆子进来禀报:“东府的蓉大奶奶没了。”我一怔,蓉大奶奶死了?连忙起床,穿上衣服,然后到王大妈那儿探听情况。
王大妈处已站了不少人。
蓉大奶奶年龄小,辈份低,可她是贾府的正宗主子,还是带“长”字的人物,地位不低。
封建社会,“长”字大过天。
这个“长”,是嫡长子——则是大老婆生的第一个儿子,小老婆生的儿子再“长”,也不算数,得一边凉快去。
如果生在帝王家,这个嫡长子,是要继承皇位;如果是诸侯之家,嫡长子继承诸侯的爵位;如果生在一般土豪之家,嫡长子担任家族的族长。
贾府家业的开创者,是贾演与贾源两兄弟。
贾演朝廷封为宁国公,贾源朝廷封为荣国公。贾演是嫡长子,因此是贾府的族长。他死翘翘后,他的嫡长子贾代化继承爵位,并接捧为贾府的族长;贾代化挂后,是他的嫡长子贾敬接捧;贾敬如今没挂,只是跑到都外玄真观修炼,烧丹炼汞去了,家事不管,他的嫡长子贾珍,也就是珍大爷,接管做代理族长。
珍大爷的嫡长子蓉哥儿,是未来的族长。
蓉哥儿的妻蓉大奶奶,是未来族长夫人。如今这位未来族长夫人,驾鹤仙游,这对贾府来说,是一件大事。
蓉大奶奶平日里人缘好,极有亲和力。对长辈孝顺,对平辈和睦亲密,对下一辈慈爱,哪怕是没有身份地位的奴仆,也对他们和颜悦色,怜贫惜贱,因此极得人心。许多人听到她没了,不禁痛哭失声。
我心里也难过。
这次,真真正正是兔死狐悲了。
随着众人,赶到宁国府。此时宁国府府门大开,灯火通明,两边灯笼照得光如白昼,人来人往挤满了人,乱哄哄的,更有哭声传来,山崩地裂的。
蓉哥儿木着一张俊脸,低着头不言不语,看不出来有没有伤心难过。珍大奶奶没见人影。据说,病了,胃疼,躺在床上爬不起来。
我心里不以为然。
她不一定是躺在床上爬不起来,而是不想爬起来而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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