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安就看到她拿脚去一点一点把被子又勾到跟前,然后双手快速抓起被子,再次蒙到头上。他一愣,她颤颤地声音已经从被子里传出来:“我不热了,就是有点头晕。夫、夫君今儿还得和殿下见面的吧,不见您,他恐怕会着急。您不用管我先的,我不害怕,也没有生你的气。您先去忙您的……”她强忍着羞意,夫君二字出口的时候,都有种要臊得昏厥过去的错觉,头晕目眩的。可说完婉转让他离开的话,她又觉得不妥,跟不记事的自己相比,有大大地不一样,便又补上一句。“等您忙完,再过来找我!”她鼓起莫大的勇气,把谎言圆了。可她却没看见,床沿坐着的林以安剑眉早拧在一块,眉峰勾勒出一道山川,目光亦沉了下去。屋子里有片安静,苏眉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不停地在想,是不是被发现了。三叔伤心,她该怎么办,她究竟要怎么做。她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不愿意让他伤心,所以才有方才一出假装自己还是那个不记事的苏眉,准备等他离开再慢慢想有无两全的办法。她要是现在就被拆穿,那三叔只怕是更伤心。她这是犯蠢了吧!苏眉急得手心都是细汗,在她焦急中,林以安终于说话了。“是眉眉提醒我了,我确实约了殿下见面。”他声音温和,和平时无异,“你乖乖喝药,等今日过了,我再来探望你。”他说着,还是再朝她伸过去手,轻轻拽她被子:“我都要走了,你不看一眼啊。”苏眉闻言心头一跳,犹豫中到底是把蒙头的被子放下。他俊雅的五官慢慢在眼前变得清晰,熟悉又陌生,让她再度想起自己干的那些荒唐事。窘迫中,她羞红了脸,勉强勾出一抹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您路上慢点……”连声音都弱弱的。林以安笑了,伸手去怕了怕她脑袋,这回真喊来人,当着她面离开。苏眉听着走过廊下的脚步,看着他从窗子过的身影,心头一抽,又疼又酸,抱着膝盖出神。紫葵端着药回来,见她霜打了一样蔫蔫地,想问她究竟是什么心事。结果,紫葵还没说话,她就抬起头,眼泪汪汪地说:“紫葵,从今天起你离我起码要十步远!别挨我太近,我估计要挨雷劈了!”紫葵手一抖,险些把药碗给摔了。“姑娘你又胡说八道什么,老天爷是随便乱劈人的吗?!”苏眉点头。别人她不知道,她这恩将仇报的人,多半是要挨的。林以安此时已经上了马车,刚坐下,他握了一路的拳头被攥得越发地紧,脑海里都是刚才苏眉异常的表现。她居然对他加了敬称。他闭上眼,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大概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有点儿难受。马车缓缓地驶出侯府,他在晃动中顺势靠了车壁,闭着眼一动不动。怎么会只有一点儿难受。他也跟小姑娘一样,明明已经知道她记起事情来了,明明知道真相了,还在自欺欺人地先去逃避。他手慢慢抚上心口,是很难受。远去的马车内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作者有话要说:“姑娘,您渴了吗,喝口水。”紫葵端着茶杯,送到还呆坐在床上的小主子跟前。外头霞光漫天,柔和的橙红色斜斜照进窗户,把放置在窗台的白瓷花瓶都染成了暖色。从林以安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快四个时辰,苏眉就那么蜷缩在床上,除了喝下他离开吩咐的那碗汤药,一动也不动。她依旧沉默着,紫葵没得到答复,担忧地把杯子搁到高几上,又问:“姑娘,您该饿了,奴婢让厨房给您做了爱吃的糖醋鱼,您梳洗梳洗,一会儿好用饭。”她回府时睡得沉,头发上染着的鸡血只是简单擦了擦,用一块布包起来,就连衣裳上也还有沾上的鸡血。紫葵话落好大会,她还是沉默不言,忍不住叹气,甚至开始在想再去请林以安过来。起码姑娘还是听林三爷的话,那一碗药不就乖乖就喝光了。紫葵正琢磨着,一动不动的小姑娘终于有了动静。她亦长长叹了一声,在紫葵惊喜看过来的视线中挪动发麻的双脚,慢慢往床沿靠。“我要沐浴。”苏眉坐到床沿,自己就弯腰去穿绣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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