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问。
夏以微像是觉得心烦,蹙着眉,忽而将车窗降下,让行驶中的嘈杂风声落入车内。
万俟夜敛下眸,愠怒的伸手按起车窗。
她在降,他在升。
她的举动是十足的反抗。
“夏以微!”
一声低吼,隐隐携带着怒意。
闻言,夏以微忽而怒目回视,几秒之后,她毫无预警的在行驶中打开车门想要离开。身子还未倾斜出去,手腕被拽住,整个人被大力的甩了回来,同时车门锁上。
同一刻,车子停下。
万俟夜紧握着夏以微的手腕,笑意煞是残忍,“你是真的想找死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意外的是,夏以微痴痴的笑了起来,抬眸凝视他,一字字询问,“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一切都会结束?”
她的目光中,是支离破碎的泪光。
万俟夜微微眯起凤眸,模棱两可轻笑着,一双指骨修长的手慢慢的攀上她纤细的脖颈,十指只需微微一收力,便可以掐死她。
“如果你死了,你的家人就会给你陪葬,这就是结束!”
“呵……”
他手里捏着的,就是她无法割舍便成为命门的亲情。
夏以微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笑得泪珠一滴滴滚落,灼烫的温度僵硬了万俟夜掐着她脖颈的双手。
今晚的她,太脆弱。
一瞬间,竟让万俟夜有了一丝心疼的错觉。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一切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你已经毁了我,彻彻底底的毁了我……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一定是我……我怎么能承受那么多那么多的委屈,我要疯掉了……”
“以微,看着我!”
怀中的小女人,哭得身体都蜷缩了。
万俟夜蹙着眉等了片刻,不见她从绝望的哭声中抬头,便伸出手,轻轻撩起她的长发,冰冷的指腹贴着她的肌肤一寸寸的抚摸。垂眸凝视着她的泪颜,目光模糊不清。
“我怎么把你欺负成这样了?”
这样哄骗的声音,温柔的如同呢喃。
夏以微趴在车里低声的哭着,情绪却渐渐的稳定了下来,直到她僵硬的直起身子,望向他。
万俟夜微挑眉,问道:“你想质问什么?”
“是不是你辞退了叶远浩?是不是你惩罚我不答应搬出来住,所以让他来赶我走?是不是你希望我无家可归时,可以依靠在你的身边?是不是我作为你的情人,该承受的禁锢?”
“你脸上的伤,是叶远浩造成的?”
“回答我!”
面对夏以微咄咄逼人的视线,万俟夜掩了掩眼帘,回答,“不是!”
“你骗我!”
几乎是下意识,夏以微反驳他。
万俟夜却是觉得有些可笑,扯了扯嘴角,目光甚冷,“我为什么要骗你?”
“你如果承认了,我会恨你!”
“难道你现在不恨我?”
“我……”
一句话,问得夏以微哑口无言。
万俟夜模棱两可的冷笑一声,指间流连于她的脸颊,轻柔的抚。
“夏以微,看来我在你心里是一个彻底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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