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姚的语气一下就变了,似乎是生气了,但语气不急不缓:“药洒了一半。”
钟阑还未来得及做更多的反应,闻姚将他整个人翻转过来,按在床柱上。他一把将白纱掀开,露出那张如艳鬼般的脸,眼神似乎黏在钟阑身上。
钟阑的手脚全没力气,咬着牙:“你拿开,我不喝!”
忽地,一只骨节分明、冰冷的手死死钳制住钟阑的下颚,硬生生将他的头转了过来!
钟阑死咬牙关,眼神冰冷不屈,与闻姚对视。闻姚平静地接受他敌意的视线。
忽地,他松开了一个笑,拿起那碗剩下的药水喝进嘴里。
钟阑的瞳孔动荡,眼睁睁地看着闻姚俊美却可怖的脸越靠越近,越靠越近,鼻尖抵上自己的鼻尖——
“唔唔唔,你,唔唔。”
钟阑的下巴被固定住,被迫仰头承受这个带着药草味的吻。他咬紧牙关,拒绝药流入自己的喉咙。忽然,一只手恶意地缠上他的腰窝。手指修长、纤细,看上去适合拔完各种精巧的器件,此时却将流连和柔软都送到钟阑腰窝那一块可怜的软肉上。
钟阑闭上眼睛,乌羽似的睫毛像被雨水打湿的叶片似的不住颤抖。
那只钳制他下颚的手顽劣地用指腹在他脸侧嘴角打磨。指腹光滑,轻微的指纹起伏轻轻刮擦柔嫩的唇畔,耐心且恶劣。
钟阑的呼吸被一同堵住了,挣扎的眼角微微出现忍耐中的生理性眼泪。闻姚加深了这个吻,让钟阑的呼吸也无处可逃。
“不要。”
发声的同时,药水找到了流入的缺口,汹涌地伴随一条温热搅入他的口腔。
钟阑竭尽全力推开闻姚。重新获得新鲜空气的同时,他的头脑又开始发昏,药力霸道,将他汹涌吞没。
他感到眼前的模糊的亮光被一人形遮挡。闻姚的声音无比缱绻,爱极了,也恨极了,用报仇当口爽而疯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语:“陛下,我会像你折磨一样,好好折磨你。”
钟阑眼前一黑,重新回归沉睡。
屋外,闻姚合上那扇极度沉重的门。
闻梁绞着手等在门外:“皇兄,难道就得一直让他喝这药?”
“我控制不了他,只能先假借药力。”闻姚神情冷淡,“但不会喝很久的。”
这时,吴庸进来禀报:“殿下,预言者来了。”
“孤正好也要见他们。”闻姚轻飘飘地一摆袖子。
外面进来了一整排小宫女,端着无数托盘,上面是暗红鎏金的皇袍、冕旒以及一只全金的烟枪。闻姚展开两臂,宫人替他整理皇袍,冕旒半遮艳色与眼神。最后,他拿起那杆烟枪。
修长的手指抚上嘴唇,似乎那儿还停留着刚才的温柔。闻姚眼角半压,似乎不用烟枪了。他没有点燃,只潇洒地将其拿在手里。
“走吧。”
-
会盟散去后,部分小国君回国了,另一些打定主意要攀上闻姚这棵大树,与预言者们一同来到南穹京城。
云国是一没有存在感的国家,说小也还有十五城,说大却也只有辛国、南穹的一半而已。然而,云国在联盟中却不可或缺:云国人习惯云游天下,人人都是消息通,就连云国君都常常是很多消息最先知道的那批人之一。
今晨,他找上预言者唠嗑。
“朕曾与十皇子有过酒局。有消息,辛国君被抓到了。”云国君悄咪咪地对他们说,“闻姚秘而不发,将人锁在一座两年前新建的宫殿里。辛国君神志不清,随闻姚摆弄。”
为首的灰袍人明显动了心思:“秘而不发?”
“到底是两国之君间的事情。有些腌臜的事情啊,不能摆到台面上。”云国君悄咪咪地说,“你该把重点放到‘随意摆弄’上。”
灰袍人哦了声,搓着衣角思考起来:“那他为何不杀了辛国君?”
“诸国君才知道辛国君的预言,辛国君就跑了。那时闻姚的脸色有多可怕,你也是看到的。”云国君自顾自咋舌,“南穹想要称霸,传说中的天选之子是最大的阻碍,且他曾在辛国当过质子有所怨恨。恐怕是觉得杀了辛国君,不足以泄心头之恨吧。”
“日常梦多,一日不杀了辛国君,就有一日可能出现意外。”灰袍人站了起来,似乎很急切,“他怎连这道理都不懂?”
云国君被他的语气弄得有些诧异,转而笑道:“放心,辛国君是逃不走的。闻姚的手段,你也了解。不过如想要早点了结辛国君,也并非没有办法。”
灰袍人有了兴趣:“哦?”
“闻姚曾定制了一批特殊的刑具,要放到关辛国君的殿堂里。”云国君伸出手,做了个手势,“想来,你若做一些这类小玩意,闻姚会乐意笑纳的。若在东西里稍做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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