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许多人事都已经模糊,只是有些人,注定存在于最青春最疯狂的记忆里。
秘书打量着顾淮安的神色,见他眉头深锁,似陷入了沉思,不由悄悄叹了口气。
“其实你这几天和姓薄的姑娘在一起,顾市长都知道。这下闻静又回来,只怕有的闹。你看在市长他老人家身体不好,就多听听他的话吧,别再惹他生气。”
顾淮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唉,那个薄家的小姐虽然坐过牢,不过也算安守本分,淮安要真能跟她过到一块儿,也总好过一直把以前的事挂在心上,那个闻静……真不是个省心的主儿。
送走市里面的领导后,顾淮安就一直坐在病房外面,守着老顾。
看上去像发呆,其实只是想着些不着边际的事。
十八九岁,是顾淮安最最叛逆不羁的时候。那时他刚知道了程玫的存在,又被老顾打了一顿,满心的愤世嫉俗,只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
正好趁着考大学去了外地,以为能跟家里划清关系。老顾每个月打给他的钱,他都放在卡里一分没动。为了证明自己长大了,能独立养活自己,他开始去外面找赚钱的路子,时间久了,就认识一些出来混的。
那些吃喝玩乐的段子,大多是那时候学会的。他在校外租了间阴暗的一室户,每天跟着一帮小混混在酒吧里喝到烂醉不堪,对衣着暴露的美女说着低俗不堪的,天擦亮了才醉醺醺的回到家。这样挥金如土的生活,自然需要大笔的收入,幸好他还有是非观,偷鸡摸狗的事不会去做,幸好他从小学车,车技不错,后来有人介绍他去非法改装赛车。
赛道一般是在郊区公路上,来往车辆少,也没有什么安全措施,更没有完善的比赛规则,总之用一切手段能赢就好。围观的观众可以下赌注,赌自己看好的车手,一旦车手获胜,可以得到丰厚的奖金,一次大概是万。
顾淮安并不常去玩,每隔半个月没钱了才去跑一次,但那是真正的生死时速,车毁人亡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交警常会抓他们这一帮非法赛车的,但屡禁不止,竞速、刺激,本来就是男人追求的。
他们赛车,每辆车都会带个女人,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般车手都会有固定的女伴,或者你看上谁,想泡谁……女人们之间也会竞争,因为大家都想跟最厉害的车手,赢了,自然有打赏,还有女人对最强的男人天生的崇拜。
顾淮安不常去,但是常赢,想坐他车的女人也不少。闻静就是那时候出现在他视线里。
那天是傍晚,夕阳如画,她穿一袭白裙,纯棉的材质飘逸轻柔,裙角曳曳,背后是洒金的晚霞。
所以后来他一直喜欢穿白裙的女孩。
比赛快开始了,他坐在车前盖上抽烟。每次比赛他都会紧张,抽烟是他纾解的一种办法。
一只素白的小手伸到他面前,摘掉了他口中的烟,然后放到自己嘴里吸了一口,顿时被呛的咳了起来,却笑的眉眼弯弯,看着他:“可以载我一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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